#万能青年旅店新专 考完试了,在应激状态里一晚上没睡,循环万青新专。夜里想起很多事,写了点东西。
考试之前不敢听,就先扫眼前言,结果一下就给击中,一愣神,一些过往就山呼海啸涌上来。
石家庄上的大学。去了才知道是摇滚之乡,老师会在朋友圈发《我爱摇滚乐》合集的照片感慨自己青春的那种。第一次在KTV点《杀死那个石家庄人》是在大二,那时的朋友A——全场唯一的石家庄人,露出了无奈而又愤懑的面色指着点歌屏问我想干嘛。
一次叫我出来玩,走到宿舍楼下,A抓着我的肩头埋上去,我一扭头,她躲着,脸上的泪珠来得顺其自然。我一下子心疼起来。再问,对象劈腿了,手机上翻到证据的她,在宾馆沙发上坐了一夜。不知怎么我脑海里就响起那句:一万匹脱缰的马,在她脑海中奔跑。
二战在外面租房,A离得近,请我去她们屋子里吃炸酱面。两人住的小小房间周转不开,她们把我夹在中间坐着,然后出去忙活,打来满满一碗。我们一边吃一边八卦,连带着吐槽垃圾不负责的中介和隔壁屋每次ghs声音大得人尽皆知一言难尽的合租情侣。屋子里充满快活的空气。后来A过生日,我又去那屋子,坐在上次的位置上,吃披萨外卖吃得心满意足,在冬夜的冷风里打着嗝回去。第三次去时,她们和隔壁情侣矛盾已经白热化。那男人发神经,半夜砍了她们房间门槛,还卸了厕所门。她休假从家回来,以为遭了抢劫。我吓得心砰砰跳,让她赶紧先出来然后报警。你看,还没进社会,只是出了校门,已经铁幕重重困青年。
朋友B催我去秦皇岛,三番五次的,我磨磨唧唧几回,最后索性扔下毫无头绪的论文和焦头烂额的调剂,收拾些东西就跟着去。订的酒店在疗养院那个区,不知是因为疗养院,还是旅游淡季,安静淡然,想起来董二千先生也在这儿住过一段。大晚上的,为找一个景区鬼使神差走到海边,什么人也没有,冻得哆嗦,也兴奋得直发抖,听着潮汐声,对着一片黑暗里对岸模糊的灯光仰脖子大喊。又找出手机,大声放《秦皇岛》,觉得自己在朝圣,挺奇妙。
毕业回老家要走前一天B出来陪我去医院领什么单子,记忆已经模糊了。她们宿舍明明安排了整天的娱乐活动,她推辞出来,我们就一边赶路办事,一边闲话些有的没的,像往常一样。路上我常操心她:你还不回去?她们KTV里估计催了好几回。她总说:不急。我再陪你一会儿。我这朋友一向自我,这回却时不时观察我脸。我奇怪,她说:XXX,你这么多愁善感一个人,你可别哭啊。我压低声音笑着不屑:你他妈在逗我。下午快晚上她终于要走了,室友等得不耐烦,她去赴KTV的约。我道别之后转身,走得还算不痛不痒。
回去见到朋友C,她一伸出臂膀拥住我,我忽然像断了线,哗一下就哭了,大哭。可能是怀抱太温暖,我在学校体育场旁边的小吃城门口泣不成声。
C美,一张有故事的脸,眉宇透着点点坚毅气度,我一直想象她演文艺片女主。在微博上看见一张洪晃半嘲半讽男人的电影截图,我们心血来潮找遍全网,最后花一块五激动看完,片名叫《无穷动》,结果除了那张图的片段和啃鸡爪时候值得咂摸,其它时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,就记得最后的最后,三个人裹紧貂皮大衣,踩着高跟皮鞋,在冬天大早失魂落魄走在空无一人的北京大街上,背景音乐响起,魔幻诡异,无穷动。
她挑头在宿舍里蹦迪,用两个小音箱造势,屋子一黑,手机跑马灯一开,大家群魔乱舞千姿百态,谁也不嫌怪,快乐地要掀翻屋顶。
那时我和球搭子正在体育课小组赛上大杀四方,虽然仗着自己会个发球打人家这学期刚学乒乓球的同学不太地道,但也算赢的意气风发。我们去教资报名回来路上,刚巧看见河北师大附中。呵,这不是朝圣来了。就翻书包掏球拍,要来一张“河北师大附中,乒乓少年背向我”留念。
回忆全是片段。毕业之后我们四散,然后匆匆扎入各自的生活。
向之所欣,俯仰之间,已为陈迹。
忽然意识到,大学,原来就这样过去了。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。五味杂陈。但C的话我一直记得:我们的回忆就留在这儿了,这是谁也拿不走的。
像姬赓前言里说的,从河北到西北。我又回到西北。困于斗室之中,好一段时间不知昼夜。新生活似乎就在不远处了,又似乎从未来临过。也彷徨,也焦虑,也难受,也想死,然后一遍遍跟自己说:否极泰来好事多磨。也终于是结束了。
现在,终于没有比听歌更重要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