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医院。
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妈妈,带着女儿三四岁的样子,小女孩正是乖张多动的年纪,走路也还不太稳。
医生面前两个凳子,妈妈一直说让女儿坐下安静一会儿,妈妈要和医生说话。小女孩在诊室里看看这摸摸那,咿咿呀呀嘟哝着“我不坐我不坐”。(毕竟是小朋友…兴许她不懂妈妈是来干嘛的。 )
医生瘦瘦白白的,梳个低马尾,戴着一副有点老式的眼镜,说话轻声细语但又有礼有节,没有太多柔弱感。也加入劝说:“听阿姨说,谁坐在凳子上谁漂亮,好不好。”妈妈和我都轻声笑了。
奈何小女孩还是没坐下,还在四处张望。
也许一般人到这里就结束对话了,医生还补了一句:“没事没事,不坐这儿你也漂亮。”
也许小朋友可能都听不懂医生前前后后说了什么,但是旁边的我听懂了医生的善意、周到。
轮到我。
我说,也是因为最近有个老朋友查出了乳腺癌,所以我想复查一下增生。
我并没有什么很高的预期。在我的想象中,医生或者不带感情地科普“乳腺增生和乳腺癌的区别”,或者调侃一下我多虑。
医生耐心和安慰的口吻说:没事~啊~增生离癌还有长一大段距离呢,没事~彩超没事的,调整下睡眠,每周都多做做运动,你这没啥事,我相信你~啊~加油
我走出诊室,才瞥见墙上挂着病人送的锦旗“医德高尚、蕙质兰心”。
很衬她。
“蕙质兰心”,通常是对女性气质和美德的描述。
女性可以像男人一样独立、自信、理性,也可以在这个男性气质主导的时代,保有温柔、感性、和爱,这些女性更擅长的东西。
有些抽象的形容词会被玩坏,比如“善良”,放在一些语境下,不知道是夸人还是骂人…不知道是赞美还是规训、绑架…
幸好,还有“蕙质兰心”这样的美的描述、这样具象的语言,一定程度上或许可以避免抽象的语言、思想,来欺骗大脑和感受。
具象更接近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