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随想·是夏】
四月维夏,六月徂暑。
随着休斯顿正式进入夏季,30多度的天气和炙烈的阳光接踵而至。几周前出门还每每惊呼天气之凉爽宜人,这几天出行已经习惯开门后一股热浪袭来了。
小区的人工湖里不知从哪里迁徙来一对野鸭,出门遛弯的时候就经常顺道去看看他们。往往下午两三点这对野鸭夫妇会伫立在水边,傍晚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。
我想到高中,学校建在温州的湿地上,三四月份早起晨跑的时候,就会看到湿地的湖里有小野鸭在扑腾。那个时节往往春寒料峭,我自己裹在校服里,只感叹春江水暖鸭先知。
而今却已是盛夏。
我总是对夏季抱有诚挚的热枕。我想是年少的时光在不断地闪回。汗水浸渍的衬衫,偶尔吹拂的风,明媚而寂静的午后,嘹亮的蝉鸣。这些时刻曾经一遍一遍地在我的生命里重复上演,而今却很难说有多少能够复现。
所有的夏季都很忙碌,小的时候忙着玩,稍大一点就有暑假作业要写,再大一点就要备考竞赛、中考、高考,上到大学就变成满世界去做科研... 人生逐渐变得忙碌,聒噪,歇斯底里,无理取闹。
所以那些夏季炎热里,寂静的时刻,就显得尤为清冽。高中夏季体育课跑完一千米长跑,有时候热得不行,回教室就趴在课桌上喘气,等待下一堂课开始的间隙——就很安宁,世界上只剩下呼呼喘气的声音,和教室窗外连绵的蝉鸣。
现下在地广人稀的美国,行走在热烈的夏天里,倒是常常感到寂静。
“是”在古文里常用作“这”,是夏,这个夏天。这几天这个简单的构词常常浮现在脑海,也没有确切的原因。
燥热与宁静相望,夏季便不断上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