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林一周,最大的惊喜来自汉堡火车站当代美术馆。
这座由百年火车站改造而来的艺术空间,堪称柏林版蓬皮杜,藏满1960年代后的德国当代先锋艺术。得天独厚的开阔场域,让艺术家们得以尽情挥洒,用各种大型装置作品将声音、空间与视觉的张力,发挥到淋漓尽致。
很幸运赶上捷克艺术家Klára Hosnedlová的展览末班车。巨型亚麻与大麻纤维编织的悬挂装置,搭配玻璃、柏林本土土壤与精妙的声音设计,直接把人拽进沉浸式的艺术漩涡里。女声低喃、若有似无的节奏、带着不安感的音阶,在空旷的旧车站里回荡,更妙的是,装置中的几组音响设备来自柏林一些已经歇业的techno club。
另一处惊艳的特展是Annika Kahrs的《Off score》。一楼连接处的走廊播放着作者在汉堡火车站采样的古典音乐(现实中真的会放古典乐),二楼的展厅参观者需佩戴耳机入场。当你戴上耳机走近那些以音乐为主题的影像短片展品时,不仅声音会随之响起,音量也会逐渐增大,让人忍不住一边欣赏一边琢磨这场展览的声音装置设计,怎样做到如此的精准又巧妙。
这座场馆巨大的体量,必须预留半天时间。无论是常设展还是临时展览,都不断让我惊艳。每当我看了一个展觉得这也太好了,足够我回味一个月,再走几步又遇到一组同样具有冲击力的展品。
坦白说,无论是在柏林旅行还是欣赏德国当代艺术,总能感觉到一种厚重的压力感。1960年后的这六十多年里,德国艺术的主题脉络特别清晰,前三十年绕不开柏林墙的分裂与对峙,中间二十年聚焦两德统一后的身份重构与文化融合,近十年则转向难民议题与多元文化碰撞。这些沉甸甸的创作母题,时常看得人喘不过气(当然可能也是被柏林的冬天冻的)。
还有两处惊喜。在常设展偶遇一直很喜欢的劳申伯格与Anselm Kiefer,看到资料里写1989年底劳申伯格恰好在柏林创作,没想到刚好见证了历史。
H3展厅专门辟出了一块地方讲这座美术馆的历史以及ta们对于当今美术馆使命的思考,比如「Are museums as physical locations still needed, when the world is digitally connected?What defines a museum?」
无法用九宫格照片来表达对这座美术馆的喜爱,太喜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