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,祝自己27岁生日快乐,感谢妈妈生下我。
前几天,给我的播客写了句文案:「最近看的爱豆作品,让我挺失望的,因为跟我20年前看的好像没啥区别。」
然后我突然意识到,我的20年前已经是小学二年级了。
一
2006年,潮州的牌坊街还没完全建好,上学时总在土堆石块旁边找路。那时还没学最喜欢的英语,期末考试因为同学把平时分和考试分登记反了,问了老师拿涂改液,把考试分改回双百。回到家枪口被朝向我,说骗人的技巧也太小学生了。
挨了大概几分钟的指责吧,我努力背出班主任老师的手机号,让老师为我说话。那是一个135开头的电话,具体数字记不清了,只记得老师说了一句:「这次双百是个意外惊喜,以后也可以多多期待他。」
很可惜,后面除了英语给我带来自信,其他时候我总很悲观。很抱歉,还没能「体面」地变成老师期待的我。
二
两个月前,我处理了一个只麻烦我的伤口。
我是遗传的炎症体质(不只是广东人说的湿热上火),从小到大每年都会生小病, 要熬个一两星期才能变成活人。阳过几轮后,身体的表现欲更严重,分分钟病出疲惫。可惜去医院要请假,复诊开药也挺花钱的,不外露的病就想忍忍就算。
我脚掌上有个旧伤口,不去碰它就不痒不痛,除我之外没人知道。但每次穿袜子都会蹭一下,提醒我它是粗糙的、不属于我的。
七月尾,我意外获得长假,想着闲着也是闲着,就去医院做了手术。大城市的医生很干脆。第一天麻药撑着我,后面每天脚碰到地板就疼,干脆就待在家里过「暑假」;每天碘酒纱布换来换去,上厕所来回都在训练自己忍痛的极限。这是不敢闲下来的时候无法拥有的体验。
脚掌比我更会心疼我。走路也变成了不自觉地左侧肉贴地,痛感没那么直接,只是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,远远看就是个瘸腿老人学走路。
几次复诊时,司机大哥还问我工作日请假会不会扣钱。我说钱暂时没那么重要,但我得去治治我的「心病」。起码以后不怕看着按脚师傅奇怪的目光说:这什么东西,一直有,折腾半天都去不掉。
三
下半年,我尝试换个「不舒服」的城市生活。
大学在广州郊区读书,除了寄快递时会特意选「广州市」来检测一下次日达的质量,其他时候对这个离家350公里的广州很不熟悉。
工作后进了老市区,住过打工人多的地铁站附近,经历过被困家里一个月的抑郁期;也搬到过可以走路去上班的小区,每天戴耳机上班,穿过楼下阿姨们跳舞高举的紫色蓬蓬扇子,有段时间觉得:「就这么无聊地活着也挺好的」。
朋友说是「生活社区的烟火气」治愈了我,我后来觉得,是安全感被满足了,所以争抢、奋斗的劲儿就淡下去了。
空间和空气我都习惯了,常隔着窗户看广州塔。虽然没上去过,但幻想里我好像拥有了整个大广州(不过很多本地人也没上去过)。只是偶尔想起小时候看《小时代》,对不属于我的摩登生活存有的幻想,一直酷酷的留在那。
签完离职协议的时候有点怅然,感觉一个从大学开始陪伴我的安全世界在跟我告别。但也推着我决定离开广州试试。
曾经酝酿了半年都没行动,可能潜意识只当它是个想法,所以不实现也没关系。
但结果成功做了。因为机票先买了,因为我一向喜欢「出厂设置,重新开始」,因为「断舍离」的动机很强……因为新世界的机会好像在招手,于是就像当初来广州上学一样,我自认为准备充分地去开了新地图。
不过我发现,自以为是的事总要亲身试试才知道结果。通过新工作挑战自己,通过新面试审视自己。我其实找不到真正的热爱,所以每次面试官追问来沪国动机的时候,我都会 push 自己去爱上这个(或许不爱的)城市和领域。
每次聊完我有种预感说:这是给自己埋的雷。或者说,我的潜意识,也叫第一直觉,在帮我排雷。
最近我开始相信它。所以现在正在「不体面」,但也不无聊地寻找新机会。而目前和广州最大的关系,是我住的小区叫羊城。
四
这个月,我更按自己内心的喜好去做事。
从去年开始跟朋友做播客。曾经是我的日常 bgm,只是现在过了每天几小时的陪读阶段,只听喜欢的主播和喜欢的声音。但我也逐渐发现,表达本身很有魅力,很吸引我参与和沉浸。
我能在对话、嬉笑中找到情绪价值。只这一点,就让我不自觉地输入更多内容。
因为播客能容纳很多情绪,听众也愿意接受不同情绪。所以它是我的爱好。
从小到大,我和大多数人一样,觉得太敏感、情感太丰富(nf值爆表)的自己是不值得被喜欢的。
自从不过迷上为「纸片人」哭泣,我把剧本杀当成穿越剧,去体验一个人的一生,在规则里活成他。很庆幸,我的情绪投入能让其他玩家觉得我适合,于是这就是我的小世界了。最近也会因为「爱哭的人」的推荐,去看上一些从没兴趣的古偶剧,0 元释放情绪的同时,顺便学一下他们的哭戏(不是)。
大哭时拍的照片视频……很不「体面」,但我好开心。
今天开始是27岁。我活成了某个面试官嘴里「年轻但又不年轻了」的年纪。那就更要趁着心情好,接着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