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透过夜晚照在我的手上,
透过小院更高的那棵松树
照在仍旧害怕独睡的我的手上,他帮我掖好蓝色小熊被子的尾端,叮嘱我不要蒙头。
月光透过夜晚照在我的手上,
博格达宾馆的红色字在12点左右熄灭
但我的核舟记还有几遍才能抄完,他帮我按掉那个我准备半夜爬起来补作业的闹铃。
月光透过夜晚照在我的手上,
透过床边咯吱响的陪护床
照在季乐路上开到很晚的美发店的黄发小伙身上,他的夜间排尿需要有人扶正身形,才不至频繁更换垫布。
月光透过夜晚照在我的手上,
刚刚用电蚊拍做完困兽之斗
他如孩童般喜欢听到蚊虫的尖叫,只有窗帘完全抵御光亮,才能睡个好觉。
月光透过夜晚照在我的手上,
他和我并排坐在软卧上
我好像摸到了他粗糙的手心和错位的小指,有时我还是会有冲动想问他一些什么,但他也只是眯起眼睛,把目光放向窗外。
他这一生习惯了紧握双拳,但最终他也发现了摊开手脚的滋味美妙。
而死亡是我们已读不回的好友
其实你在说,他都看得到,也听得到
每每想到这里
面对生离还是死别
也就不再彷徨失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