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豹老师这本《美满》,实打实地好看。
封面上写的:“在人海中打捞生活的骸骨”,转换成人话就是「所有冠冕堂皇的照妖镜+放大镜」,看一眼就原形毕露、无处可逃。
和内容相得益彰的,是她独特的语言结构。除《女儿》相对拗口、语句偏长以外,其他几篇运笔非常稳定,精到细腻,冷硬中打着柔光,现实主义的肌理,生活文学的呼吸,无法靠近的美。
这9部短篇,都能用一句话轻松概括——旁人视角至多如此。然而那句话的背后,是难解的冰山,还是沉默的海,抑或是无论如何都要迈过去的独木桥,只有身处其中的人能够得见其貌。
家庭从人一出生就存在,我们长于其中,离开过也投入过,和一些人产生关系,破裂然后修补或者忽略。用老人的话说,还是太爱计较了,无法稀里糊涂地过下去。这就是我们。
而「美满」呢,它可能是面纱上绣着的那朵海棠,淡了脏了线断了也无妨,远远看过去总归还是在的。体面、自尊、安全,就像这一段结尾:
他们意识到晚餐是暂时的。散步是暂时的。永恒的是孩子死去了的现实。日子过不下去了,至少与对方不能,但因为同样的原因,必须要与这一个对方,把日子过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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