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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年前
新年与旧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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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前
《倒春寒》

三月九日,天气晴
某某你好,我叫明
收集着关于他的日记
三月的信件散落满地
时间变得很薄
将它们折叠
在春天一扔
飞机试图逃出天际
三月九日,天气雨
某某再见,我叫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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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前
《柚子》

“要等自然成熟!”
你说:“催熟的都不够甜!”
你说柚树种下的傍晚
你有一对狗尾草指环
你说:“树桩的切面有十二个圈!”
两次坐果的机会
信件却来自遥远的地点

你说:“集市有柚子上市了!”
你说砍倒柚树时
抖下来一片草籽

你的信纸
沁着柚子的香气
信封里的草籽
是我嘴角酸涩的果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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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前
尝试把写过的打油诗,用suno ai 制作成歌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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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前
尝试把写过的打油诗,用suno ai 制作成歌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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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前
跨年这天,操场上的快乐庙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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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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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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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前
《分身》

我的微信小号发了语音给我,他说:“嘿,听好!”我感到非常困惑,因为那是我的声音,紧接着你在哭,
不是在这边就是在那边,不管在哪边,反正你在哭,你一哭,我就心颤。我回信说:“颖颖我再也不敢了!”我再也不敢了,真的!不用刀子,不用叉子,不用绳子,不用任何令人窒息的东西,哪怕你快乐的要死!

闹钟响了,铃声是你设的《舒曼梦幻曲》,“时间到了,我们走!”暗处传来声音,很陌生!

“是舒颖!”微信分身里我的声音说:“她是来害你的,颖颖!”

我感到非常悲恸!你竟认为你在逃,我有什么理由拦住你?你要走就走,你尽管走好了!你带走过我的心和我的手,你扔下的,我就一把火烧掉。

“她不能走,不要让颖颖走,连同舒颖一起,留下!”微信分身里,我的声音让我感到非常困惑!

“来!勇敢迈出一步,让该死的人都去死好了,别为任何人哭泣,包括你自己!”舒颖的声音,横冲直撞,地板,灯盏,我的心和我的手,全都因这冲撞而战栗。

天旋地转,一颗火球同天际线缠斗,红光旋转如你痛哭摇头时发上的丝带,我呕吐,晕眩似宿醉,醒来一切都是白的,白太阳,白屋顶,白窗帘,白床单,白枕头。

我感到非常窘迫,我的药液即将输完,空气里只有消毒水味道和我按铃的声音,我感到空气进到了我的血管里,因此我不停的打嗝,嗝!嗝!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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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前
《住在蜂巢里的癞蛤蟆》

2004年地瓜飘香的农历六月六,我带弟弟林林去看住在蜂巢里的人,八岁的林林,处处比我招人待见,他比我小两岁,个头却和我一样高,我是塌鼻子,他鼻子细长高耸,我小眼睛像樱桃,他大眼睛像核桃,他小嘴巴像樱桃,我大嘴巴像蟠桃,就连他蚕蛹一样的小鸡鸡,都要比我皮球一样的气包卵更显可爱,他不用说话,嘴巴角一扬,眼睛一眯,就一群女孩围着他转,或许我不该和林林走得太近,可我偏心的爹娘告诫我,作为哥哥,我应该保护林林,他们就连说这话的时候,目光都全落在林林身上,他们似乎从来都不会正眼看我,因而他们就不会发现我那,在土黄色薄皮下包裹住的,像一条条红苕垅样的肋巴骨,也不会发现我那曲里拐弯,疙疙瘩瘩的背梁筋,更不会发现我皮肤上,包孕着上百个已经成熟的脓疱。

六月六地瓜成熟,六月半地瓜烂,我身上的脓疱已经鼓胀得油光发亮,摸上去弹性十足,我抚摸它们的时候,甚至能听到那种声音——五岁时,一个煞白的大雾天,瞎子祖母躺在堂屋的棺材里,我把棺材推开一个缝,祖母是笑着的,只是颈部那个硕大的瘤子,让她的嘴角咧的一高一低,有些难看,我想祖母是不是因为看不见自己的这幅样子,才时时带着笑脸,那团已经接近乌紫的肿胀之物,还那样突兀地耸立在祖母如干豇豆一样纤细的颈上,它没有像祖母的胸腔一样瘪下去,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生机勃勃,我先是摸摸祖母的鼻子,冰凉的鼻子,再摸了摸瘤子,也是冰凉的,她温热的时候,我不敢这样去触碰它,我怕这会点醒祖母似乎遗忘了的痛苦,我庆幸从未在她温热时,触碰过它,因为触碰它时,它发出的声响多么的骇人,像耳膜里蒙住的魔鬼在低吼。

我知道我的病死不了人,是疥疮,这是种会传染的病,能不能传染给林林,我犹豫,前一天林林把碗里盖着的蒸鸡蛋,分给了我吃,我似乎是有些感动的,在此之前,我只有怨恨,他们以为我看不出来,这种饭盖蛋的把戏。真是好笑,还要装出吃饭慢的样子,磨磨蹭蹭挨到最后一个吃完,不就是怕我看到?我的鼻子早已经闻到了鸡蛋的腥味,我的唾液像流泪一样分泌着,随着夹杂着黑点的米饭全都被我咽下了肚,我们吃着同样的米饭,却各自有各自的味道。很早之前,在我洗碗的时候,我就知道了真相——林林专用的,印着蝴蝶与花的精致小碗,残留着没吃干净的溏心蛋黄。

我之所以会得上疥疮,是因为我的朋友猫狗猪牛,我之所以,和这些被大人们叫做畜牲的家伙做朋友,是因为只有他们不会嫌弃我。他们都崇拜我,羡慕我,他们说我有自由,而他们都被困住了,就连猫这个天生的自由散漫家,也没有幸免。我自认为我是它们的同类,从我丑陋嘴脸,怪异的体态,蓬乱的头发,难闻的气味上看,我只配是它们的同类,甚至说它们都要比我美得多,比我更招人喜欢,比我有用。
疥疮是从猫身上惹来的,它一身的跳蚤,耳朵里全是疥螨,它跟我睡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,在猪圈旁最暗的那个杂物间,我们和蚊子苍蝇跳蚤疥虫蟑螂度过了许多个夜晚,这些夜晚重叠在一起,是一场抓心挠肝的病。

你有病!林林这样说我,他的眼睛清澈的像滴水岩下聚起的一汪泉水,我不愿意从这眼睛里解读出什么恶浊的东西,尽管我前一天才污染过一汪泉水,那天引水管堵住了,爹叫我从后山的滴水岩井里背水回去,我光着膀子,身上的脓疱被滚烫的太阳晒得膨胀,汗液流过他们时都绕开了,一些肩上的脓疱被背篓带子磨破,脓液融进汗,黏腻的混合液体,顺着我的胸口一直流下去,流到我的裤腰上,积在那里,水分被裤子吸走,留下一团白色的豆腐渣,有些在我的胸口滴下去,我走路抬腿时,正好滴在我乌黑发亮的裤管上,我的裤子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,任何滴在上面的脏东西都会被反弹出去。

在我忍受脓疱爆炸般胀痛的最后时刻,我在滴水岩上看到了我那时的解药,一棵矮小的铜针刺树,我把手放进水里,冰冷的泉水使我收缩,我想要缩进一个壳里。一滴从岩石上滴落的泉水,落在铜针刺黑色的刺尖上,挂住的水滴晶莹剔透,我从里面看到一个扭曲的自己,再看看泉水映照的自己,真他妈丑啊!我跳进泉水里,我逐渐缩小,我在刺尖上水滴里看到我在蜕皮,我幻想着我能变换出坚硬的壳,好让我缩进去,当蜕皮结束,水滴落下来,落在我的眼睛里,我看到的还是我癞蛤蟆一样的身体,一个个脓疱鼓胀着随着我的脉搏跳动着,我折下刺,戳破一个脓疱,白色的脓液像细长的小虫一样钻出来,蜷成一团,我感觉自己要漂起来了,我从未感到过这样的愉悦,先是一种掏耳朵样的酥痒感觉,再是蚂蚁咬似的一痛,再是排泄一样的快感,我戳破一个又一个,我的动作亢奋,泉水里的泥沙被我带起,泉水稍显浑浊,一个个脓液蜷曲成的白色小球在水里随着浪涌碰撞着,它们像落进水里的梨花,洁白无瑕,但它们接着就飘散,在水里化成一团白色的雾,当我戳破所有能戳到的脓疱时,泉水变成了乳白色。

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林林,虽然我嫉妒他,但他似乎是没有什么错,他看起来那样的纯真,他黏着我,一口一个哥哥。
“哥哥,你有病?”他声音清脆像银铃。
“我。我。我!”我是个结巴,我继续沉默。
“妈昨天说,你有病!”不让我跟你走在一起。
“对。会。传。。。染”我停下来,和他拉开距离。
“不怕,哥哥,你只要带我去瞧瞧那个,你说的住在蜂巢里的人,我就还跟你玩,我知道你没朋友,我朋友多得是,我带他们陪你玩。”
“不。不。我不需。要”我似乎已经不需要回到人群了,在人群里,我只是一只任由他们注水鼓胀,再一脚踩爆的癞蛤蟆。
“哥哥,有癞蛤蟆,好恶心!”湿漉漉的引水沟旁的癞蛤蟆,把林林吓了个趔趄,险些滑落山崖。
“真该让朋友们,把这些恶心玩意儿消灭干净!”林林几步走到前面,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脏东西。

蜂巢在一棵井口粗的松树巅上,松树高耸像刺进了云里,蜂巢硕大可以装进一个孩子,树颠稍显弯曲,蜂巢外包裹着一团黑影,黑影像水里密密麻麻的虫子,围绕着蜂巢翻涌着,黑影变换出各种形状,同时发出狂风一样的呼啸声,这呼啸声一粒粒的,也像冰雹一样砸下来。

蜂巢里面怎么会有人,林林肯定不会信,但他为什么要来?我搞不清,一只蜂飞下来,金色的头颅上顶着两根长须,嘴像两个蟹钳,像食指一样长的身躯,腰在中间,纤细的腰上挂了一个硕大的屁股,屁股有一圈一圈黑金相间的环纹,它在林林头上盘旋,蜻蜓一样大小的翅膀扰起风,发出沉闷的嗡嗡声,不止是我的耳膜,好似我的脓疱都在随之共鸣。

蜂飞在林林的眉间,林林的眉毛被风扰动,林林眼睛不眨,身子不动,和蜂头颅上的大眼对视着,林林嘴里似乎在念着咒语,咒语念完,蜂一蹿消失不见。

“哥哥,不要怕!”林林声音清脆像银铃,他用那泉水一样清澈的大眼睛,看着我说:“我给你治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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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前
又一次刷到朋友圈的讣告,心里随之一怔,啊?她也走了?去年春节临近见到她时,她精神头还足着呢,只是面色不好,发黑。她要不是自己说,我倒没觉察出来,以为那是做农活积下的灰垢。那天我家鱼塘网上来几条大草鱼,父亲叫我送去一条,只有她在家,鱼放进大盆子里还是活的,她从水缸往盆里舀水,气也没见喘。鱼的翻肚皮正过来,我们停下来灌水冲氧的动作,坐下来歇着。

寒暄几句,她突然说:“那娃儿,看我这身上这黢黑,我猜得到自己得了医不好的病,问那些娃儿,她们全都瞒着我”我一时语塞,我生怕她要拿出她吃的药,让我查查,查查是治什么的病。我不能告诉她,我在几天前已经知道,她得了肺癌,晚期。我奶奶告诉我的时候,我们是那样的平静,我们都习惯了往好处想,比如她有孝顺的儿女,她看起来,没有其他癌症患者那样的疼痛。她那样看着我,问着我,我却说不出什么“往好处想”的话,被一个癌症患者巴巴地看着,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着黝黑,额前几缕白发从帽子里露出来,半遮住那双浑浊的眼睛,眼睛是湿润的,是老人们眼里常见的那种湿润,不常见的是她眼里的茫然,似乎要从我这里得到些生的希望,亦或是得到赴死的鼓励。我低头看鱼,躲避她的眼神,我往好处想,那眼里不是茫然,是坦然吧!老辈子比我们想象的的要坚韧才对。鱼又翻起来白肚皮,我打算救,她说算了,春节要吃,救活也活不过几天,我沉默!

离开时她送我到院门,院门口的狗叫个不停,狗不认识我,有几年没回过老家了,我记忆的白狗也不是它。不用多想,白狗死了,就像我家那只老猫一样,我和猫都还小的时候,我还在院前手腕粗的梨树上,刻过我给猫起的名字。爷爷那时身体硬朗,他在石板院坝里掸梨花粉。那时我身体轻盈,手一引,身子就上了梨树,我把梨花一簇簇剪下来,爷爷接过轻轻地放到簸箕里,爷爷说是要授粉,那个春季里的蜜蜂飞得无精打采,倒是柴房夯土墙上嗅泥巴的土蜂,嗡嗡嗡地飞得起劲。爷爷用绑着猫毛的竹签子掸梨花粉,掸在养蚕用的,薄薄的白纸上,我怪他不用养蚕用的鹅毛来掸,而是剪了我心爱的,脑门上顶白花的灰猫之毛,我抱着我的心爱之猫,委屈地对要被授粉的梨树,发泄不满,我踹上一脚碗口粗的梨树,梨花簌簌地打着旋儿落下来,梨花瓣儿落在我的头发上,落在我怀抱着的心爱之猫的脑门上,脑门又多了一朵花,我便给我的心爱之猫,起名叫二花,我还要在这棵梨树上,刻上二花之名,因为二花的毛,是因它而剪。
我想到刻字的梨树,才记起走过老院子,那里已经成了一条车路,树早就没了,可能是前几年建新房时修路砍掉的,也许更早。爷爷不再硬朗,驼背弯过了梨树丫,奶奶身体还不错,只是头发白过了梨树花。

从她家回去的路上,暮色有些沉重,太阳在光秃秃的山梁上方准备坠落,孩童的时候,我无数次地看到过它从那里落下,却不曾感受到那里的荒凉,那个山梁由石头构成,石头风化形成无数道裂痕,裂痕形成土壤,给了灌木生长的养分。太阳继续下沉,一半是夕阳,一半是黑暗,把这个小小的村落分割,我看到分界线漫不经心地划过山林和田地,那些荒草疯长的田地那样陈旧,唯一新的地方,是几座新立起的低矮的坟茔。

一方水土养一方旧人
田间荒草疯长的地方
坐着一方低矮的新坟
在外落脚的游子啊
叶落是否不再需要归根
荒地、空巢、新坟
凋敝由其单调的构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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