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翻杜甫诗集,读到过津口。杜甫看到"白鱼困密网,黄鸟喧嘉音",于是写“物微限通塞,恻隐仁者心。”
让我想到鲁迅,他在小杂感里写的是完全另外的样子:
"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,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;对面是弄孩子。楼上有两人狂笑;还有打牌声。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。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,我只觉得他们吵闹。"
你很难说谁对谁错,但是个很有意思的对比。鲁迅和杜甫都面临着时代的崩塌与精神的重建,都痛苦,但心境完全不同。
鲁迅这种疏离感是非常现代性的,其实我很难想象在那个年代他就有这么强烈的现代性痛苦。
或者不妨说,杜甫的痛苦是有方向的,他相信孔孟的仁与恻隐之心是可以救世的,值得相信的。而鲁迅的痛苦则是醒了之后,铁屋子一片黑暗,没有任何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