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刻App年轻人的同好社区
下载
App内打开
长暑
122关注9k被关注50夸夸
置顶
长暑
3年前
工作原因,曾在几个金融城市辗转。那时钱来得容易,但生活却很乏味,周围的人过的日子大同小异,吃穿用度都是贵的,花费不菲的爱好、俱乐部、拍卖会、艺术展,是个浓缩的名利场。这样的生活对有些人来说梦寐以求,对有些人来说却难以忍受,因此他们会离开去干别的,譬如开面馆、放羊、成为职业运动员,干着似乎浪费积累和经验、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。

干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的大都是外国人,中国人离开投行更多是去做股权投资或CFO。因此有种说法,真正退休的都是外国人,中国人从来没有退休的。我选择了去读计算机博士,研究人工智能。那时人工智能还不火,是个冷门领域。我心目中的退休,是按自己想要的那样去生活。

后来我离开学术圈,拿了风投的钱,在南海边的一个小镇住下,开始科研和创业。同事们熬不住海边的寂寞,大都选择呆在大城市。我们平时远程协作办公,我偶尔也去大城市出差,会友,探亲。海边人少偏僻,这对我是优点不是缺点。风景很美,有海、山、海龟、海豚。节假日常有游客和团建,但平时海滩一望无际,只有我一个人,只有海浪声和渔船的马达声。那段日子透着清静,我喜欢这份清静。

当然,这样的生活也有代价,清静也会被打破。随着业务展开,我又开始与复杂的人和事打交道,与名利纠缠在一起。生活就是这样,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。清楚知道得到什么失去什么,如果要失去就失去吧,不必蹑手蹑脚地生活。

我非常羡慕有些人,真的可以抛下世俗生活,去过隐居的日子。他们并不是积累大量财富后退休,都是很普通的人。他们有的很年轻,有的年纪很大,但他们的生活平静笃定,鲜活而丰富。我烦躁时,就去看他们的微博,漫无目的的文字,随意的照片,能把心轻轻抚平。

我读大学时,有个教马哲的老师,喜欢骑摩托车来上课,每次听到「突突突突突突」,就知道老师来了。学校要求记考勤,点名时如果无人报到,老师就悲痛地看着我们:这个同学人际关系这么差吗?为什么没人替他报到?

他讲课天马行空,讲到兴奋的地方,一脚踩在讲台隔板上,双手在空中挥舞,像一个军阀在操场上对招募的散兵游勇嘶声力竭地训话。有时话题过于沉重,他会突然离开讲台,安静地走到窗户旁,闷头抽烟,一根接一根地抽,几百个学生就在空旷的阶梯教室里默默地等着他。

有一次讲幸福。我们系有个同学提问,说生活得不幸福,六点早起晨练,干扰到室友睡觉,为此常有摩擦,十分烦恼。那天全校停电,窗外天空乌云密布,虽然是白天,却黑压压像晚上一样。阶梯教室虽有大片落地窗,仍内外黑成一片。

黑暗中老师那两只美丽的杏核眼闪闪发亮,他问那个同学:晨练完饿吗?想象一下,你去食堂打包子,张嘴一咬,好大一坨肉,你把嘴扎到肉里,像饥饿的小野兽一样大口大口地咀嚼,黑油油饱满的肉沫一会儿从你左边的嘴角掉出来,一会儿从你右边的嘴角掉出来,这得是多大多好的一个包子啊。这就是幸福。

而我曾经的幸福生活是:

今日晨跑,本计划跑完沙滩,沙滩跑到尽头后,发现有路上山,就上了山路,一路山海叠峦,景色非常棒,跑啊跑,上坡下坡,转来转去,停不下来,结果跑到了另一个小镇。

有天晚上在沙滩散步,碰到一个卖孔明灯的小女孩。我买了一个,只要五元钱。我一直没放,因为节假日沙滩常有人放。除了孔明灯,还有烟花、篝火、团建、烧烤、沙滩演唱会、沙滩T台秀,很热闹,我在旁边溜达,看着人群快乐我也很快乐,感觉自己是个隐士,实际上也是过着隐士般生活,热闹过后沙滩恢复平静,只有海涛声。

今天碰到了奇怪的事情,沙滩上一个刚会走路的婴儿,裹尿不湿那种,从海岸一路飞奔扑向大海,后面几个大人一路追赶,简直就是奇行种,女人带着哭腔喊宝宝停下。婴儿冲进海里,海水迅速漫过尿不湿,它停下来,严肃地望着大海深处,后面大人杀到,男人一把抱起婴儿,骂骂咧咧地做势往海里扔,婴儿表情不变,直视大海。

我现在有了新的梦想之地:

一片山岭之间宁静的草原,那空气中飘着从未闻过的花香,远处是磅礴险峻的雪山,比富士山高得多,高纬度的太阳射出的阳光照在身上无比温暖惬意,我兴奋地跳进河里,冰凉清澈,鱼和虾在双足间穿行。

春天草原开满了花,每一朵花都不一样,凑近去看,就会发现都是红色,但有的是绛红、有的是朱红、有的是猩红、有的是晕红、还有透明的红,你就会惊奇,怎么会有这么多颜色啊。早上去河边散步,空气也像河水一样清澈……呼吸起来特别畅快……水里好多鱼和虾,都不大,但是非常机灵,在哗啦啦的河水和石缝中穿来穿去,绝不轻易让你抓到。

太阳和山间的河水。

除了河流,还有湖泊!

湖面上缓缓地舒展着一个接一个的长浪,像轻风吹过十月的麦田……

湖的周围,要有大片的森林。

有电、有网络、有下水系统就可以。只有网络也可以,电和下水我自己想办法。

可以有邻居,但不要太近。大家出门,隔得老远挥手打招呼,偶尔串门,分享自己做的食物。

不远处有路,可以开车去小镇采购。

交通不要太方便,避免太多游客,避免炒房客和开发商!

附近没有养老院,那可太好了,再也没有广场舞了。

我准备去云南、四川、新疆和内蒙考察这样的地方。

刚开始,家人担心,长期住在远离城市的地方,社交怎么办?工作怎么办?恋爱怎么办?结婚生子,孩子上学什么办?其实,现在中国基建四通八达,普通偏僻的地方,开车一天内就能到达城市。我住海边,开车去深圳只需三小时。我最开始居住的海边景区离深圳更近,只有一小时车程。我一直远程管理公司,同事也喜欢远程办公,不用每天在路上浪费几个小时,而且没有老板盯着,只要完成好自己的工作,平时随便摸鱼,快乐无边。

对于恋爱结婚生子,我认为找个也喜欢这样生活方式的人就可以了。毕竟不是隔世隐居,只是住得离闹市远些,随时也可以去大城市住几个月,更换心情和状态。国外的很多朋友都是过这样的生活,以前我和一些同事就是在纽约上班,居住在新泽西,每天坐火车上班。

孩子读书也没想象得那么麻烦。外国人有一个很大的海外群体,可以借鉴他们的的做法。他们的孩子大都跟着父母满世界跑,父母去哪个城市,孩子就转到哪个城市读书。如果学校离家太远,就让孩子寄宿学校。孩子聪明,将来自然会考上好大学。孩子不聪明,也不会强求。牺牲十几年的快乐时光,去换一个更好的学历,不一定就是好的选择。即使强求到了,也会很辛苦。

每个人的喜欢的生活可以很不一样,同一个人不同时间向往的生活也会很不一样。知道有些生活是可能的,有很多人正在过着这样的生活,会让我们的视野和世界更宽广一些。无论是奔跑在山水湖泊树林之间,还是享受大都市的繁华,或者在一个普通的小城市,每天浸入油盐酱醋,顶着一头烟火气,只要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,人就会踏实。

总之,我的即刻就是用来记录这些生活。如果你也在寻找宜居梦想之地,欢迎与我交流。这条动态我也会不断更新,将星散的生活聚拢一处,以便回溯。
145182
长暑
16:29
华与华的华杉为什么忍不住?因为一切委屈迎合赚取名利最终都是为了不忍。忍虽然是常态,但只要一次不忍就会引起冲突。公关危机至少有一半来自「我忍不了」。 ​​​
00
长暑
16:16
每天能睡个好觉就不算虚度,就成功了一半 ​​​
00
长暑
16:14
人为何会越来越保守?因为随时间累积,小概率事件会逐渐发生,而负面的小概率事件造成的冲击远大于正面的小概率事件,于是人会意识到不能再碰运气赌概率
00
长暑
1天前
ipad,新 bug
00:03
20
长暑
2天前
喜欢的民宿和餐馆关门了,喜欢的人离世了,喜欢的电台要停播了,世界并非一直向前,美好的事物往往昙花一现一去不返。我为何想创造这又想创造那,像一只松鼠在树间来回跳跃?现在想想,也许是想填补世界的缺失,那些消逝的或从未存在的
10
长暑
2天前
广是横向的深
20
长暑
2天前
以前不觉得,现在听完鲁豫的播客再去听其他人的播客有点听不下去
10
长暑
2天前
人得到真正的理解、支持和陪伴大概就是这样的,只是大部分人没有这么幸运

阑夕ོ: 很少在Hacker News首页刷到情感类的帖子,这篇是例外,可以说是相当触动人心了,带有一种现实主义和文艺电影交错之后的叙述感,作者是一个华人程序员,我试着翻译了全文: 父亲离世后,我找到了一封情书 父亲走后没几天,我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了那些藏匿已久的情书。 其中一封写道: 「我爱玩Dota,也爱吃水蜜桃,但最爱的还是你。我会为你戒烟减肥。人生最幸福的时刻,莫过于清晨与你同桌共进早餐的那些日子。」 我父母的婚姻和爱情关系不大,在他们长大的那座中国小镇的标准里,27岁结婚已经相当高龄,双方长辈施加了巨大的压力才促使他们走到一起。 父亲毫无怨言的承担起压在肩上的家庭责任,他和母亲合不太来,与弟弟也相处不佳,但这还不算太糟,他常离家工作——连续几个月甚至数年——年轻时多半在中国,近年则在加拿大。 我们之间相隔甚远——物理意义上的——这让我比较容易接受他的去世,我虽称他为父亲,但实际上他更多只是在扮演一个抽象的父亲角色。 在我的成长里,他缺席的时间远多于在场,错过了我的几乎所有生日,只有一次我生命时他照顾过我,当我发烧卧床时,我记得他轻抚我的动作非常温柔,给我讲中国的历史故事。 那年我7岁,这大概是我记忆里他唯一像父亲的一次。 尽管如此,我们父子之间还是有着独特的亲密。长大后,我和他有时会一起长时间散步,一般是在几十分钟的沉默后,他内心的某些东西会逐渐松动,然后开始向我倾诉一些悲伤的情绪,以及对于人生命运的失望。 大部分时候我只能表示理解,我认为他这辈子从未有机会获得真正的快乐,或者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,他放弃了自己的人生,才成全了我的生活。 我甚至相信,如果他有机会争取幸福的话,也许就能成为那个我偶尔窥见到的温柔风趣、敏感细腻的知识分子,而不是一个固执严肃的传统家长。 然而事实证明,他确实曾经拥有过这样的机会,在发现他的情书后不久,我最终见到了他的情人爱德华,他就住在过去一年半里我父亲工作的那座城市。 爱德华急匆匆的对我讲述了他们的故事。他和父亲相爱三年,一年半前约定成为彼此唯一的伴侣,他们在香港因公相遇,一见钟情,而这种特殊而稀缺的感受,是两人都没有经历过的。 父亲说服爱德华申请加拿大进修课程,最后获得了永久居留权,于是三十多岁的爱德华卖掉了蒸蒸日上的本国事业和房产,远渡重洋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重新开始,只为和我父亲相守。 爱德华认为他们算是订婚了,至少是类似的承诺:他们同居,每个周末都在看房,他期待父亲很快就会向家人坦白,与母亲离婚。 爱德华给了我一些他收藏的父亲照片,那些笑容灿烂的画面让我几乎认不出记忆中那个阴郁古板的男人。每张照片里他都容光焕发,洋溢着喜悦,那灿烂的笑容是我生平仅见。 我偷瞄着爱德华,这些不可思议照片的拍摄者,也是父亲满眼柔光注视的那个人。 我止不住的想起博斯科维奇的艺术装置——搁置在透明玻璃后的孤独物品——站在爱德华的视角,我还原了他的这段经历: 与爱人共度一年多的时间后,对方突然死于心脏病,而你甚至没能赶上最后一面,错过葬礼。这份悲痛无人可诉,只因你们的关系始终藏在暗影中。 爱德华说:「真希望我和他能够早些遇到,但能认识已是天大的幸运。」 他们的生活如同档案里涂黑的那部分,对我来说难以置信:父亲会大手大脚的购买家里从不舍得消费的商品——高端冰淇淋、蜜脆苹果、名牌皮鞋——会定期出门和爱德华一起旅行。 在那样的人生片段里,他可以安心索要拥抱,因为他知道一定会得到回应,甚至能够耍脾气,但在我记忆中的家里,他总是呆坐在电视机前发愣。 还有一种混合了新鲜、痛苦和解脱的设想,设想十年后存在的另一种可能:父亲和爱德华住在他们的新居里,每逢节假日我都会上门做客,我和父亲可以松弛的交谈,真正的交谈。 爱德华告诉我,父亲至少从大学时代就明白自己喜欢男性,这意味着他在柜中蜷缩了四十年,光是想到这点就让我产生了幽闭式的恐慌。 早年我出柜时先找的妈妈,当时妈妈对我说,最好别告诉爸爸,因为他非常传统,她不确定他会有什么反应。但我还是在某个安静的下午向父亲坦白了,我找了一个我们关系不错的时机。 与我想的不同,他坦然接受了。他说虽然我选择的道路充满痛苦,但他会一直支持我,因为人生不应该活在别人的要求里。在如释重负的情绪里,我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矛盾,如今我只觉得可惜,可惜这段对话没有继续下去,我得到了他的支持,但他没有得到我的支持。 父亲这几天就在我家的客厅里,被装在一个樱桃木制的盒子里,因为真相大白后母亲不愿意和他一起待着。那天爱德华来探望时,终于见到了父亲最后一面,与他道别。他抱着骨灰盒痛哭,当晚我躲进自己房间,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。 我提过那些祭坛吗?在中国的文化里,我们会在家里祭拜死者,依礼跪拜,焚香磕头,爱德华后来也学着这么做了,他给我看照片,桌子上堆满了父亲喜欢的扑克牌和酒。我都不知道我爸喝什么酒。 「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,他经常和我提起你,不过没有说过你的性取向。」第二天早晨,爱德华和我道别。 母亲在我还是少年时就多次提过离婚,而父亲总是拒绝。他会向岳母做工作,希望她能影响女儿回心转意。他的家庭没有容身之所,所以把婚姻当成挡箭牌来逃避审视。只有在他死后,这些秘密才一点点的被揭露,难怪母亲不愿意留他在家里。 我时不时的坐在父亲身边,保证他的相框下总有一盘新鲜的水果,57年的人生,大半岁月用来压抑痛苦,而最后这3年涌动着如此丰富的欢愉,让他的笑容简直是在闪闪发亮。 发现情书的那天晚上,母亲对我说:「他虚度了整个人生,连带着我的一生,也被搭进去了。」 source:jenn.site/after-my-dad-died-we-found-the-love-letters/

00
长暑
2天前
「人需要建造自己的内心结构,亦如建造一座恢宏宫殿」
00
长暑
3天前
生活和软件一样,出现解决不了的问题,试试重启、删除重安装、格式化,往往就解决了 ​​​
11